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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、山吉四郞登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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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值夏末初秋季節,天高雲淡艷陽高照。暑氣將退而未退,涼風迎面吹來陣陣瓜果清香,再過不久,就到了豐收時節,大半年的辛勤勞動,即將提到回報了。

自“沙漠賊王”手中搶到了藏寶圖後,路飛、卓龍、那美、胡說蔔四人出了沙漠,經過數日水陸交替的跋涉,終於來到下一個目的地——溫州府。

“你那個朋友,到底是個什麽人呀,”坐著馬,走在城郊的小道上,路飛又一次纏著那美問。

“何必問那麽多,去到見著了,你自然就知道了!”騎著另一匹馬,在前頭帶路的那美漫不經心地說。

“你昨天也是這麽說,”路飛顯然對這個答覆很不滿意,“前天也是……”

“你羅不羅嗦呀,被你吵得,我的酒蟲又在鬧騰了。”和路飛並轡而行的卓龍顯得有些不耐煩,不過不耐煩的原因,似乎並不是因為羅嗦的路飛,而是其手中空無一物的酒葫蘆,“話說回來,我們先找家酒店,補充一下酒吧!”

“酒店?我讚成,我讚成!我的肚子老早就餓得咕咕叫了!”一聽到“酒店”二字,路飛馬上來勁了。

“一個時辰前你不是剛聽過嗎?怎麽那麽快又餓了?”那美頗為不悅地反問。

“這的東西好吃嘛,吃多少都不見飽!”說話間,路飛的嘴裏已經分泌出大量的唾液來了。

“這算哪門子的道理呀,”騎著馬,跟在眾人屁股後頭的胡說蔔苦笑著說,“不過這裏的東西確實好吃,可比我們武威城的羊肉好吃,而且東西又多!”

“行了,行了!看見沒有?前面就有一家酒樓。”那美突然手指著遠處飄著的“酒”字大旗,對她的同伴們說,“那裏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!”

那面“酒”字大旗之下,是一家兩層高的酒館。門口貼著副對聯,上聯道“座上客常滿”,下聯為“樽中酒不空”。橫批“客似雲來”。這家酒館子雖然僻處城郊,離官道還有些距離,但家酒館的生意,貌似還挺紅火,客人居然都排到了門口去了。

“這家酒館生意怎麽那麽紅火,店都開到山裏來了,居然還有那麽多客人呀?”看到這情景,卓龍都不禁咂舌,“你的朋友真的在這裏嗎?”

“是的!”那美點點頭,當下驅馬來到酒館門口。

“這位客倌,現在小店人多,您要吃東西,請在外頭稍等片刻……”一個店夥趕過來,幫那美牽馬。

“我不是來吃東西的,”那美翻身下馬,將韁繩丟給店夥,說,“告訴你們大廚,那美回來了!”

“啊?哦,是,是,是!”那店夥一聽,是找他們大廚的,連聲答應著,“那您先裏邊請……啊,三位也裏邊請!”

那店夥也不顧得其他顧客和同事異樣的目光,直接將路飛等四人請入裏間,之後先將馬交給其他同事,自己則跑去通知大廚了。

“我們上二樓等吧,一樓人太多了!”那美掃了店裏一眼,也不待店夥招呼,徑直帶著路飛、卓龍、胡說蔔往二樓走。

“你的那個朋友,就是這家店的大廚?”卓龍掃了眼前坐得滿滿當當的大堂一眼。

“是啊,很意外嗎?”那美微笑著說。

“他能請我們吃好吃的嗎?”路飛關切地問。

“可以呀!”那美微微一笑。

有個店夥見了,想要攔阻,卻被另一個年長的攔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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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那米桑!你的,回來了!你的,終於是回來了!”一行人剛上到二樓,就見一個大約四、五十歲的男人,迎了出來,並大聲地叫著。

“嗯,我回來了!”那美看到那人,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

路飛、卓龍、胡說蔔三人聽見聲音,只道這位便是那美的朋友,可待看清之後,三個人頓時傻了眼——只見前來迎接那美的那人,衣著邋遢,粗獷的臉上一把花白胡子,和頭上亂七八糟的頭發已經連成一片了,一雙色瞇瞇的眼睛,自始至終就一直在那美胸、腹、腰上打轉轉。而令眾人大感驚訝的,並不是這老頭子猥瑣的形容,而是他下身竟然少了兩條腿。他居然是靠著一雙粗壯的手臂,支撐著身軀,一步一步走出來的。

“那美,他就是你的朋友啊,他怎麽沒有腿……”路飛的“腿”字剛出口,他的嘴已經被卓龍捂住了。

“歹舊夫,歹舊夫!”那老頭子笑瞇瞇地說,“我的腿,斷了十年,已經沒事的說!”

“我來介紹一下,他名字叫千兵衛!”那美先向路飛等人介紹一下這個斷腿的老頭子,然後再向千兵衛介紹路飛等人。

“千……兵衛?”聽到這個特殊的名字,卓龍眉頭微皺,“這位莫非是倭帝國的朋友?”

“嘿!我的,倭國人的是,夜露死苦!”千兵衛說著,雙手撐地,彎下腰來,想行一個倭國傳統的九十度大躬,不過由於他雙腿已斷,這個躬一鞠下來,簡直形同磕頭。

“快請起,快請起,我們當不起如此大禮!”卓龍趕緊搶上扶起了千兵衛。

“先到他們房間再說吧!”那美看看四周,雖然不見有偷聽的人,但慎重啟見,還是先進房間再說。

“他們?”卓龍不愧是“江南第一獵人王”的高足,聽到這個詞,立時明白了,敢情那美的朋友,不止一個千兵衛啊。

“那美醬,喔嘎利——歡迎你回來!”正當卓龍暗自揣測之際,身後樓梯處,突然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。
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一個二十來歲,額頭箍著條白繩的矮瘦漢子,穿著件白色袍服,腰背上紮著條灰白色帶子,腳下蹬一雙木屐,“哢噠哢噠”地就從樓梯口跑了過來。

“那美醬!好久沒有見面,你越來越漂亮了說!”那白袍男子一見到那美,立刻滿臉堆笑,風一般地從路飛、卓龍等人的身邊掠過。路飛等人只聞到一股子煙草味,那男子已經躥到了那美的身邊,張開雙臂,如餓虎撲食地撲向那美。

“好快的速度,好利落的身手,好俊的功夫啊!”當那白袍男子以迅速、輕靈的身法從卓龍身邊掠過,卓龍微微吃了一驚,打心底讚嘆,“這個家夥……很不簡單呀!”

“你這狗改不了吃屎的家夥,又想幹什麽!”當聽到那男子的聲音之初,那美便已先脫下了繡花鞋,待見他撲上來,立即迎面一鞋,搧在了他的臉上。

“沒有哇,我只是……想跟那美醬打個招呼……”白袍男子空有好快的速度,好利落的身手,面對那美的繡花鞋,他既沒躲也沒閃,生生讓那美搧了一耳光。不過即便如此,他竟然也沒生氣,兀自還在辯解說,“這個是,我們倭國,男女打招呼時的習慣——抱一抱,親一親……”說著,賊心不死的白袍男子,居然還撅起了嘴,試圖去親那美。

“倭國的習慣嗎?”那美冷哼一聲,迎面一鞋底,讓你親個夠,“要親親這個——這個是我們天朝帝國的習慣!”

“納尼?”白袍男子微微一楞,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,“你們天朝帝國的習慣,難道不是,‘打是親,罵是愛’麽?”敢情這家夥甘心挨那美的耳光,就是因為相信了這句話呀。

“哪個教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呀?”那美很不客氣地說,“那是對心上人才‘打是親,罵是愛’,對你這個色狼,就是鞋底伺候!”

“喲西!得那美醬鞋底的伺候,也是大大的好!”白袍男子到底聽沒聽懂呀,還是故意自己給自己一個臺階下?

“那美醬,你去了那麽久,可知道我好想你,我為你還特地寫了首詩……”說著,也不管人家想不想聽,一開口就是一串一串的倭國話,而且他不光用嘴巴說,每說一句,還用雙手比劃來比劃去,遠遠看著就像是在跳舞一般。

“他在說什麽呀,怎麽我一句也聽不懂?”路飛望望卓龍,又望望胡說蔔,一臉不解地問。

“他這是在賦詩。”卓龍清咳一聲,頗為不悅地說。初時見那男子身手不錯,以為是條好漢,誰知他卻對那美輕薄,心中已是鄙視,再見他甘心吃她一耳光,還道他只是生性風流灑脫,略有改觀,但他馬上又原形畢露……總之卓龍越看他越覺不順眼。

“好厲害,原來你也聽得懂倭國話呀!”胡說蔔在一旁也自讚嘆說,“其實這倭國話麽,我也聽得懂,只是我不說而已!”

“你聽得懂?你好厲害哦!”路飛由衷地讚嘆說。

“是啊,你聽得懂真是太好了,那就請你來翻譯一下,他這首詩講什麽?”卓龍明知胡說蔔又在吹牛,所以故意問他。

“這個嘛……”這還是胡說蔔生平第一次見倭國人,他會翻譯才怪,支支吾吾半天,連個屁都放不出來。其實卓龍他們也不懂倭國話,胡說蔔大可以瞎扯幾句詩。只可惜胡說蔔的學識有限,一句詩都扯不出來。

“那麽他到底講了些什麽啊?”路飛又問。

“不知道,”卓龍搖搖頭,一臉無奈地說,“我只學過功夫,沒學過詩詞——不過聽上去還算押韻,應該是首好詩吧。”

“你們少在那瞎吹了,”聽到路飛他們在那亂說,那美忍不住道破天機,“他是在說,‘關關睢鳩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’。”

“‘關關睢鳩’?我好像在哪聽過……”不知怎的,這詩句胡說蔔聽了甚覺耳熟。

“笨蛋!這不就是我們天朝帝國的《詩經》的第一首詩——《關睢》麽!”卓龍不高興地說,“我還以為是個風流才子,原來是個風流騙子!原來是在偷我們老祖宗寫的東西,難怪你不敢用漢話來說了……”

“八嘎牙路!”那個白袍男子聽到卓龍說他,不高興了,突然轉向卓龍等人,以一張苦瓜臉相向,“我又不是,念給你聽,你管我那麽多!”

“你偷我家的東西,還叫我別管那麽多?”本來見這白袍男子公然輕薄女子,卓龍就已經很不爽了,此時見他居然剽竊我們老祖宗的東西,還厚顏無恥地叫他不要管,無名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。

“八嘎牙路!想找碴的你!”白袍男子察覺到卓龍身上散發的敵意,當下也自橫眉努目以對,“嗦哢,你是不見得那美醬對我好,你是妒忌我的說!”

“你說什麽?”卓龍手按雙刀,憤憤地說。

“好了好了,你們別吵了!”眼見二人劍拔弩張,轉眼就要打起來,那美趕緊打圓場說,“我們下面還要一塊去尋寶,大家一人退一步,別把關系搞得那麽僵!”

“嘿!那美醬放心,我不跟他吵就好了!”聽到那美說話,那白袍男子立馬換了張陽光燦爛的笑臉,向那美說。

“那美,你哪找的這種家夥?”卓龍上下打量了白袍男子一眼,望向那美,冷冷地問。

“他是千兵衛的徒弟,”那美為大家介紹說,“他姓山吉,名叫‘四郎’。”

“嘿!哇塌西哇——山季系郎的是!”身著白袍的倭國男子,忽然挺胸站直,兩手緊貼大腿,說到一半,突然鞠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躬,“雅洛死枯!”山吉四郎說的是倭國話,意為,“是的,我的名字是山吉四郎,請多多關照”。剛才那美已經介紹過山吉四郎的名字,所以即使聽不懂倭國話,猜也能猜得出他說的是什麽。

“什麽什麽?‘山之色狼’?”聽了山吉四郎的倭國話,卓龍差點沒有笑掉大牙,“真是人如其名,你爹真沒給你起錯名字……”

“嗦嗲系涅,”真不知道山吉四郎的漢話是誰教的,連“色狼”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,兀自還在那一本正經地自說自話,“來到天朝帝國後,經常有人這麽說!”

聽到這,卓龍實在忍不住了,竟放聲大笑起來。其實“四郞”這樣的名字,在倭帝國十分常見。如果你站在倭帝國某條村子的村口,隨便喊一聲“四郞”或者“三郞”之類的,至少七八個人會出來看看。不過與天朝帝國對姓名的重視不同,倭帝國的人,起名字十分隨便,只有貴族才能有點像模像樣的名字。一般平民,都是“一郞”、“二郎”、“三郎”、“四郎”這樣的名字。而且這種名字並不是計算家中兒子排位的,而是計算家中男丁數量的。通常父親就叫“一郞”,父親的兄弟或者父親的長子則叫“次郞”,其他兒子依次類推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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